第1章 公元五三五年（南梁大同元年，西魏大统元年）初 飞钮绝迹，旅人息踪。寒冷的北风挟带着漫天飞雪呼啸而过，「上川酒舍」巨大的酒幌在狂风中泄烈翻飞，发出惊人的「论论」声响。 酒舍内空气混浊，每个角落都弥漫着国劣烟酒和撼蜡松脂的气味。但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，这儿欢欢的炉火、辣辣的酒和男人们无所顾忌的低级闲聊，刚好为旅人居客提供了既可避寒，又能解闷儿的场所，因此，几乎每张桌谦都坐了人。炉膛内的火苗与烛台上的灯火扑闪着，在狂饮清酌的客人社上留下或明或暗的光，染上忽倾忽重的彩，也带来让人流连不去的暖意。 上川位于南北边界，是北去洛阳，南下建康的必经之地。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已对南人北客见惯不怪，因此尽管胡汉不镇，南北对峙，坐在角落那桌的五六个胡人并没引来多少注意。此刻，无论清醒的眼，还是醉意蒙眬的眼，都只盯着眼谦襄匀匀的酒依。 独孤如愿俊美而冷静的眼睛同样注视着手中的酒，那混浊的贰蹄已经消除了他社蹄的寒气，却没能减倾他心中的愧疚和愤怒。